2025年03月14日

折柳送别鸟精灵

□张红越

住在武汉东湖之畔,东湖便成了我家的后花园。

每当闲暇之时,便骑上我的专属座驾——哈啰单车,在这水墨画般的景致中巡游。远山如黛,近水含烟,每一处都是浑然天成的美景,既养眼又养心。能居住于此,实属人生一大幸事。在这湖光山色间沉醉多了,花草虫鱼也渐渐成了我不可或缺的伙伴,一日不见,便觉时光漫长。

今年,最让我心动的,莫过于那群远道而来的“小精灵”——红嘴鸥。它们红唇烈焰,脚踏红靴,身披灰黑渐变的燕尾服,仿佛是大自然精心装扮的时尚达人,自带高级感。以往,这些小家伙总是高冷而稀少,远远地飞翔觅食,偶尔带着啸叫掠过头顶,让人难以亲近。但自从去年东湖游船“海鸥伴飞”的壮观场景在网络上走红,红嘴鸥便成了武汉人的宠儿。它们似乎感受到了武汉人民的热情,毫不犹豫地“蜂拥而至”。

这些小家伙真聪明,我第一次在“雁聚佛脚”拿面包喂它们时,它们还有些警觉。只见一只红嘴鸥试探性地靠近,尝了一口后发出“咕咕”的叫声,仿佛在说“好吃”,随后一群红嘴鸥便争相抢食。

第二次再去时,刚下过一场春雪,湖边的柳树已抽出嫩绿的枝条,微风吹过,柳枝轻轻摇曳。对面的鸟岛上,雾气蒙蒙,停满了这些小精灵。正当我心中默念它们是否能看见我时,刚一扬起胳膊,它们就像接到了魔法信号,瞬间振翅齐飞。我刚把面包屑扔入水中,十几只红嘴鸥便迫不及待地扑腾狂舞,开始各种炫技表演。它们时而在空中自由盘旋,时而俯冲而下精准叼食,时而在水面轻盈嬉戏,溅起层层水花,姿态各异,宛如一场精彩绝伦的空中杂技。原本静谧的湖面顿时热闹非凡,它们的鸣叫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多声部的交响乐,充满了诗情画意般的韵律。

在与红嘴鸥的互动中,我发现它们吃饱后便不再争食,但当我再次挥动胳膊时,它们依然会热情地回应,一边欢快地鸣叫,一边翩翩起舞,乐此不疲。这些小家伙情商极高,让人倍感亲切,称它们为“小精灵”真是名副其实。看着它们欢快的样子,我甚至忘记了拍照,完全沉浸在这份美好之中。幸好有朋友帮忙,记录下了这难忘的一刻。

然而,春风拂柳之际,小精灵们却要告别东湖,返回遥远的西伯利亚。我伫立在杨柳依依的湖边,久久不愿离去。它们也在空中迂回盘旋,似乎同样不忍离去。我知道,这是它们在用自己的方式与我深情道别。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诗经》中描述的离别场景与我此刻的心境截然不同。我与红嘴鸥的相遇是在冰天雪地之时,而它们的离去却是在柳丝摇曳之季。古人离别时折柳相赠,寓意不舍。此刻,我也心生感伤,于是效仿古人,折下一枝杨柳,向空中的小精灵们晃动,为这群挚友送别。它们已是我在东湖最珍视的伙伴,北归路上,无论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希望它们能再次平安归来,期待与这些小精灵们再次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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