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灵子

我从未如此偏爱一种蔬菜

三月一场冻雨，松树折断的伤口

依然清晰

海拔一千米左右的山顶

奇迹般出现一大片平整的土地

秧苗矮壮，绿得令人心动

高山土豆藏在脚下的泥土里

我们的到来，并没有影响那些村民

他们一丝不苟地劳作

日光下，曾有那么一刻——

松枝、土豆忽然变得生动起来

仿佛它们正代替那些村民

聆听，抑或歌唱……

雨后梨花山

已是六月，雨后梨花山

干枯的落叶，会加速腐烂

活着的草木则愈加新鲜

定居山腰的云雾，不知何时涌出

如果我足够轻盈

将一跃而上，像是被大山举着

梨花山上，路径被覆盖

又或是根本没有路

草木淹没我的同时，也将我救赎

梨花山，我可否在这里化为一株树

即便面临衰老，依然可以安静地

生长出最后一片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