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芬
最小的“50后”如今也有65岁了。作为在武汉出生、长大的城市“50后”,我想讲一下小时候我们的生活。
我是1963年七岁上的小学一年级。那时候只上半天学,没有电视看,没有开发智力的玩具玩。放了学,男孩子们打珠子、打撇撇、打陀螺、滚铁环、看小人书,玩“官兵捉强盗”的游戏等。女孩子们跳皮筋、跳绳子、跳房子、丢沙包,看小人书。
我比较偏爱静一点的活动:攒糖纸、刻剪纸、看小说。糖纸多半是与别的同学交换,如果换到几张北京、上海或广州的糖纸,心里甭提多高兴了!有的糖纸有皱褶,有污迹,我会耐心耐烦地将它洗干净后,用书夹得平平整整,每次翻看我都爱不释手。有一次,母亲将哥哥收集的一抽屉糖纸倒在地上烧掉了,批评他捡脏东西玩,哥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后来,母亲也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不理解孩子的喜好,伤了孩子的心。
玩剪纸是我少年时的最爱。文具店里有成品剪纸卖,也有蜡光纸和雕刻刀卖。卖的剪纸是机器刻的,十分整齐漂亮,还用一张稍大一点的透明薄膜包着,更显其高贵档次。当时花几分钱就可以买一张这种剪纸。买回家后,从薄膜中取出剪纸平铺在桌面上,拿一张蜡光纸覆盖上去用手按紧,然后用铅笔头在蜡光纸的白色一面反复摩擦,一张剪纸便复印好了,需要雕刻的地方一目了然。用父亲刮胡子的刀片或用扫帚形雕刻刀都能够刻剪纸。即使有的需要雕刻的地方只有芝麻大小,也难不住我们这些酷爱刻剪纸的女孩子。女同学们之间经常互通有无,交换剪纸雕刻。
那时候学校组织活动,会要求男生穿白衬衫和蓝裤子,女生穿红灯芯绒上衣和蓝裤子。母亲为了我的红灯芯绒褂子能多穿几年,活动搞完了,她就将褂子洗净锁起来不让我平时穿,气得我敢怒不敢言。几年后衣服短了一截,母亲买几寸黑灯芯绒将袖口和衣边接长了几寸,没想到,反被别人误认为是一种刻意点缀,我也觉得挺漂亮的。
记得那年,十二三岁的哥哥用不过早省出的钱买回了二级管、耳机,自己动手做了架在窗户外面的天线。鼓捣几天后,戴上耳机我们听到了电台播音,听到了里面有唱歌、有讲故事的节目,结果,引来了左邻右舍的小朋友来我家看稀奇。当时我还小,不明就里:这是哪里传来的声音呢?我们那时候最大的奢侈就是看电影了,《小兵张嘎》《地道战》等电影里面的台词,我们小伙伴们几乎个个都能倒背如流。
“50后”的我们小时候,没有可以任意挑选的衣服,没有吃不完的美食,没有花钱买的玩具,却也觉得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