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7月04日

在襄阳写诗

□蒋志华

中国是诗的国度,唐诗是诗国中最璀璨的明珠。《全唐诗》四万八千多首,有十分之一的诗在歌咏襄阳。

襄阳,是一座诗意的城。古有“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今有“一江碧水穿城过,十里青山半入城”。二千八百多年的襄阳,历史厚重,人文荟萃,山水宜人。

我第一次接触襄阳,是在襄樊师范学校读书,校址在千山,那年十五岁。那时的襄阳,叫襄樊,可能取“襄城+樊城”合存之意。是39岁的父亲和小爹(父亲的弟弟)一起送我过来的,他们也是第一次来到襄阳。记得按照校方录取通知书,我们坐六路公交车,途经轴承厂的那个万山,在千山的脚下陶瓷厂下车,然后顺着一条碎掉的瓷器与砖瓦块垫成的不太宽的路一直走上去,五百多米到了学校报到处。

从此,千山之巅、万山之谷是我最为熟悉的地方,再远点就是周末去岘山、到汉江边、进襄阳市区十字街。从这时开始,我爱上了读唐诗宋词,也迷恋上了读诗写诗发诗。

襄阳诗人及写襄阳的诗,我格外关注。首推孟浩然,他是地道的襄阳人,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人,信笔拈来,用诗歌的方式留住乡愁、抒发情怀、慨叹求仕与归隐之间的纠结。如《过故人庄》,在做客访友中品咂出浓郁的诗意;如《与诸子登岘山》,写出了他浩瀚的心事,以及深深的沧桑之感;如《夜归鹿门歌》,写已近黄昏一路所见,似写清闲素淡,幽人来去自如,实则表达远离人寰隐逸与喧嚣纷扰尘世无奈的复杂心情。

要从古诗词中汲取精华来写现代诗,也并非易事。我又读了顾城、北岛、海子、舒婷及各种诗刊杂志上的许多现代诗,这才慢慢悟出点儿道来,在老师们的指点下成了“小诗人”。1993年出版了第一本诗集《永远的风景》,时隔25年,2018年才出版了第二本诗集《乡恋的味道》。当然,其间在县委宣传部从事新闻宣传、下乡镇工作负荷大,在组织安排扛大梁、挑重担时,诗“跑”得不见,后兴文旅,仍偶有诗现。俗话说:“从小看大”,有些道理。一个人后天无论怎么样地成长成才,多少都会留有年少最初爱好的影子。对我来讲,就是诗心永恒!

师范毕业后,我回到了家乡南漳乡镇教书。还抓紧利用寒暑假成人函授就读襄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这让我第二次有机会再“读”襄阳、写襄阳,校址在古隆中,诸葛亮躬耕求学、出山的地方,“山不高而秀雅,水不深而澄清,地不广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三国时期古襄阳城属荆襄九郡,一直是群雄逐鹿兵家必争之地,给诸葛亮提供了人生舞台。诸葛亮的一把羽毛扇,“摇”出过人的才智,成就“三分天下”。“27岁之前臣乃布衣,也为卧龙/躬耕一亩三分地/在隆山之麓写“三国”/如今,三顾堂、六角井、躬耕田、老龙洞、半月溪、梁父岩、小虹桥/在等来来去去的人/个个是事后诸葛亮”,我是这样写古隆中灵性的部分。在传奇大美的襄阳有一楹联是宣传的经典,叫“刘秀孔明功四海,孟诗米字誉千年”。观米公祠,我写下“西苑有宋词/东苑有墨池/米芾仰清风/清风哪能不识字?”走进这座古城、古祠,无不让人觉得还焕发出诗意般的生机与活力!

眼下是第三次,工作在襄阳,家安在襄阳。诗歌这种“轻资产”变成我生命旅途的“新富矿”。随着个人阅历的增长、经历的丰富,我越发对一条江、一面湖的命运有所哲思,对一棵树、一朵花的感情有所珍视,对一座古城的亭台楼榭、古巷牌坊、城池园林的理解有所感怀。襄阳是后天奋斗的故乡,南漳是与生俱来的故土,他们总与山川、河溪、田野、炊烟、花草树木、邻里乡亲等人事景物密切关联。我写他们,负载的不仅仅是岁月的凝重与流逝,还有家园情怀的记忆与感动。“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先有真情,再舒展才情,我的一切诗意来自内心的分泌,于生活细微之处,见时代宽阔之境。

新时代新襄阳,聚心聚力打造“宜居、韧性、智慧、绿色、人文”现代化大都市。它是中部地区重点城市、汉江流域中心城市和湖北省域副中心城市。经济的快速奔跑,必会形成精神高地,襄阳正在努力创建中华诗城!在襄阳写诗,岂不乐哉?这里的一条汉江深情款款,这里的一座古城深情款款,这里的五百多万人民深情款款,无不给人以诗情生活的温馨,无不给人以诗句触动人心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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