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海燕

姐姐细小的手臂

吃力地拉着风箱

炉膛里灶火旺旺地烧着

30岁的母亲消瘦的脸上

映照出难得的光泽

玉米粑粑在大铁锅的边缘围成一个圈

滋滋作响

母亲纤细的手指反复

把洋瓷盆里最后一点糊糊刮干净

红薯的香味从炉膛里窜了出来

灶头上窄窄的一条腊肉

已经吊了快一年

时不时落下油滴

妹妹踮起脚尖趴在灶台上

眼巴巴望着锅里

母亲朝她暖暖看了一眼：就快好啦

煤油灯的火苗在寒夜里摇晃

此刻“哐”的一声

梅雨季节的冷风正掀起屋顶的瓦片

雨下了好几天了

逼仄潮湿的小屋

烟雾缭绕

像极了一幅黑白山水画

漏着雨的墙面上

写着岁月的斑驳

映出母女三人相依为命的影子

母亲说，等天好了就央舅舅来补一下瓦

为家筑起一道温暖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