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源望

我越来越依赖太阳和月亮了

也依赖山川与河流

依赖五光十色和黄土地

依赖白天和夜晚

甚至依赖一滴水，一口气

终于明白，花是用来诠释凋谢的

叶子怎么摇头，还是纷飞了

与冷漠的人工智能比

人间的动植物都承载着生命之殇

绝境，从绝境中翻越

如同一棵小草钻出压着它的石头

弯、曲，也是一条活路

有时跪着也是一种昂首和站立

连爱有时都是小气的

被自然和世俗筛选出的是敬畏

顺流，成了一种模式

我不得不承认，天人合一的美好

大多在不起眼的脆弱里

巢址

鸟们，每天总会以一种形式

出现在我的日常里

比如鸟叫，与人类的声音

二字，一样笼统

我发现我们人总在研究仿声学

甚至学鸟们一样迁徙

但鸟们与人类一样

也得繁衍。鸟们

再会飞翔，再会席枝而卧

也不得不

找一个安放蛋

和幼雏的窝

我还仔细反复观察过

每一棵树上，都被

大小鸟们站立过，当过

驿站。每一次

也许是鸟们在精选巢址

日复一日

或者在演练着什么

高度。朝向。舒适。稳当

可以断定，鸟们

最后看重的

应该还是让一些另类

够不着

空中线条

云尝试了一生，也没有

在空中画出一条像样的线条

雨一生，只能算垂帘听政

鸟天天画，终究没有留下一处墨宝

太阳月亮星星只是一个点

流星，顶多算虚晃一枪

只有像鸟的飞机之流，借助空气

偶尔在天空拉出一条直线

仿佛为天空安个管子

只可惜，它像彩虹一样

过不了多久

还是被空气稀释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