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东升
每次回老家吃母亲烧的柴火饭,母亲总会在焖饭时贴上一圈稻米粉做的米粑,这样,饭熟了,米粑也熟了。
锅边贴的米粑,可以放盐,可以加糖,还可以拌上些许蔬菜、水果之类进行入味。掺入各种作料和辅料做出来的米粑,既可作主食,又可作点心,既可当饭,又可当菜,实在是功效别致、味道多多。
母亲做米粑所用的米粉不是机器加工的,而是用石磨碾碎的。机器加工出来的米粉太细、太匀,做出来的米粑口感和酥软度都比不上用石磨碾的米粉做的。石磨碾出来的米粉虽然粗细不一,但保留了稻米的大部分香气,加之粉末粗细参差、错落有致,做出来的米粑酥松度特别好,吃起来特别爽口。
吃着米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石磨。随着粮食加工机械的应用和普及,现在,石磨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但石磨留给我的记忆是深刻的,带给我的感受是快乐的。
我出生于20世纪六十年代初,和我同龄的,尤其是出生于乡下的人,大都见识过,并且应用过石磨。用石磨加工粮食和谷物虽然是一种体力活,但做起来让人感到特别的轻松和愉悦。推磨的时候,身体的运动,就像做韵律体操一样舒爽,石磨所发出的“吱——嘎”的响声和节奏,让人自然而然地和出一些童谣或儿歌,如“磨呀磨,做呀粑,大人吃了去锄棉花,细伢们吃了去玩泥巴”之类,不仅去疲劳、解困乏,还可以一边哄着孩子玩,实在是妙趣无穷。
石磨不光用来磨稻米,还用来磨小麦、磨玉米、磨高粱、磨各种混合的粮食。20世纪80年代以前,加工粮食特产,经常会用到石磨。石磨是一种滚状或盘状的石材器具,滚状石磨主要负责作物脱粒,盘状石磨主要负责对粮食进行粉碎加工。
家用石磨多为盘状石磨,它分为上下两片,两片接触面各有磨齿。磨盘转动时,粮食和谷物通过磨齿的磨锉来碾碎。上下两片磨盘之间的连接和固定,通过下片的木制磨栓来实现。上片磨盘朝上的一面有磨窝和磨眼,侧面有供推磨盘转动的磨柄。磨窝用来盛放待磨的料子,磨眼是进料子的通道,待磨的料子从磨眼里吃进后,经过碾磨粉碎后再从磨齿错开的缝隙中挤漏出来。
石磨虽然越来越少见了,但它一定不会消失,它会永远留存在历史的根部,见证人类文明发展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