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都市报极目新闻记者 晏雯 通讯员 王敏 张全录
耐药结核病，被称为“传染性癌症”，不仅病程长，医疗费用更是普通结核病的许多倍。
在武汉市肺科医院有这样一位专家，与结核病“作战”20余年，给无数耐多药结核病患者及其家人重新燃起治愈的信心，陪伴他们走出人生的至暗时光，她被称为耐药结核战场的一抹红，是治愈之春，那漫山遍野的红“杜鹃”。
由湖北省卫健委指导、楚天都市报极目新闻主办的“2023寻访魅力医生大型公益活动”正在火热进行中，不少读者向本报推荐这位耐药结核终“结”者——武汉市肺科医院耐药结核病区（结核Ⅳ病区）主任杜鹃。
治病疗心
把患者放在第一位
70岁的周爹爹，是个名副其实的“倔老头”，在家里从来都是一言堂。去年7月，周爹爹得知自己患上了被称为“会传染的癌症”的耐多药结核，倔强的他扬言“不治了！”
“又不是治不好， 虽然比较麻烦，但还是得治，要不然家里人很可能也要中招。”眼看工作做不通，杜鹃只能想办法联系上周爹爹的女儿，而身为医务人员的女儿也无法说服倔强的父亲。但杜鹃没想过放弃，她又喊来周爹爹的老伴，将一家人找来在病房里开会，轮番做工作，攻势持续一周后，周爹爹才勉强松口，同意先配合治疗看看。但治疗没多久，结核药物的多种副作用又轮番在周爹爹身上发威。
“哎呀，我不吃药了，胃太不舒服了，身上也变得黑黢黢的。”当时，每周来复诊时，周爹爹都会为出现的各种并发症而打退堂鼓。而每次，杜鹃都是一通安抚，然后不厌其烦地讲解专业知识，鼓励周爹爹咬牙坚持。就这样，坚持治疗了快半年，去年底，周爹爹又感染上了新冠，肺全白了，被送进医院ICU。经过医护团队的抢救与治疗，最终周爹爹被救回来，奇迹康复。“幸亏我吃了那半年的药，把耐药结核控制住了，要不然肯定过不了那个‘劫’。”就这样，周爹爹从倔老头变成最听话的模范病人。又持续治疗了近一年，效果非常好，可以停药了。
在武汉市肺科医院耐多药结核门诊，类似于周爹爹这样的患者还有很多。杜鹃介绍，耐药结核是指结核患者对一种或一种以上的抗结核药物耐药。她说，大多数人对结核病不了解，突然得知患病后，觉得天就塌了，很崩溃，特别诊断出耐药结核的病人，一般结核治疗6个月就好了，耐药结核需要一年半、两年的治疗，病人不清楚治疗前景、治疗费用，也不清楚治疗后到底能不能治好。“这就需要医护人员与他们充分沟通，让他们树立信心，通过好的治疗方案，提高患者依从性，同时让他们了解药物的多面性，一起携手度过最难熬的阶段，提高治愈率。”
精准研判
避免患者走弯路
要治愈耐药结核，首先是要让患者尽快确诊，少走或者不走弯路。
“我们的患者，有脚上长红斑来的，这其实是结核性红斑；有眼睛视力下降来的，实际上是患上眼结核；还有因不孕不育而来，最终诊断为输卵管结核；还有因突发偏瘫送进了医院，其实是患上了结核性脑病……”杜鹃介绍，很多疑难结核的症状非常不典型，耐药结核是其中的一种，因此确诊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往往需要经验丰富的医生抽丝剥茧，加以诊断。“很多患者都是辗转各地各个科室，治来治去治不好之后，来到我们这里才找对了病根。”杜鹃说。
“我们真的可以开始减药了？”“是的。”杜鹃主任笑着点点头。“最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你们的病情控制得很好，后面可以开始减药了！”
11月27日，也是刘师傅夫妻从湖北咸丰赶来复诊的日子，听到这个好消息，两人开心得相拥而泣。回忆起自己艰辛而曲折的求医经历，刘师傅感慨万千。
今年初，55岁的刘师傅肛瘘、腹腔脓肿反复发作，看了好多地方，中间还做了手术，但术后伤口迟迟不能愈合。最终于今年4月，辗转来到武汉市肺科医院。在这里，刘师傅被确诊感染了耐多药结核病，因家庭窘迫，见到杜鹃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病，我不治了！”但杜鹃心里明白，刘师傅和老伴大老远跑来，不可能想放弃治疗。
“刘师傅，不至于！就算是耐药结核，治愈率也是非常高的，费用方面您也别急，是可以申请当地‘耐多药大病救助项目’的。”最终，在杜鹃苦口婆心的劝说下，并讲解医保和相关补助政策，还帮刘师傅联系了当地医生，让他顺利开始了治疗。然而，刚刚1个月过去，刘师傅的爱人也被确诊感染上了耐多药结核。又一次致命的打击，让刘师傅夫妻觉得“天都塌了”。加上自己的药物副反应也比较大，让本就心存愧疚的刘师傅，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杜鹃及时发现了苗头，又与当地医生沟通，为夫妻俩制定了细致的方案，并且申请到了每人5万元的帮扶资金。如今，夫妻俩的治疗效果非常好，到了即将减药的阶段。
治愈之春
“红杜鹃”一路相伴
在结核病治疗领域，一直面临着一种尴尬：结核病菌进化了几千年，且还在不断更新换代，但抗结核药物基本还停留在50年前。直到2017年前后，抗结核新药的问世，治疗现状大有改观。
“作为一名主攻耐药结核病的医生，我们是很幸运的。近些年来，由于新药的诞生，耐药结核的治愈率有了飞速进展。”杜鹃介绍，早些年，耐药结核患者往往病情重，难治愈，疗程非常长，需打针治疗两三年，经济负担非常重，就这样，治疗成功率往往不足40%。“而现在，这一现状得到彻底改观。2017年底，我们在省内率先将国际上的新药运用于临床，同时我们紧跟WTO指南，大大提高了患者疗效。”据悉，现在耐药结核全球平均治愈率不足60%，但在武汉市肺科医院，耐药结核的治愈率接近90%，很多患者疗程缩短。“目前最短的9个月，我们的目标是6个月，甚至更短。”杜鹃说道。
2001年，杜鹃大学毕业后来到武汉市结核病防治所，便与结核病防治工作结下不解之缘。至今，她已从事结核病防治工作22年，她的很多患者来自全省，甚至全国各地，因此她所在的武汉市肺科医院耐多药结核病区，也是许多重症结核患者和耐药结核患者的噩梦终结地，杜鹃被大家誉为一路相伴走向治愈春天的“红杜鹃”。
为了提高全省耐药结核病防治水平，杜鹃还每年深入基层，前往全省各结核病定点医院，传授结核病防治，尤其是耐多药患者的治疗技术，并为当地培养耐药结核专科人才。同时，还会通过线上会议、微信咨询、远程会诊平台等形式，为全省的疑难耐药结核患者提供治疗上的帮助，以提高当地医疗水平。
此外，杜鹃还带领团队参与了多个国家耐药肺结核“十二五”“十三五”重大专项，作为核心参与人员，参与开展我国3款自主研发新药的临床试验。
“上班看病人，回家看文献写论文，并在国际会议上发出‘中国声音’，周末要么去基层讲课、查房、会诊，要么在参加各类学术会议的路上。”杜鹃是结核病领域的权威专家之一，但从未停止学习的步伐，通过提高学术影响力，让武汉市肺科医院在耐多药结核治疗领域，一直处于国内第一方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