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都市报极目新闻记者 周萍英 通讯员 杨邹 陈泉霖 张照 杜显枝
云南女孩罗青云为了感恩年少时继父对她的关爱,毅然从云南来到湖北保康县,照顾瘫痪的继父。从17岁到27岁,一照顾就是10年。她说:“后爸也是爸!我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闻变故千里奔赴
“来,你慢慢吃,不要动……”10月26日中午,湖北省襄阳市保康县两峪乡两峪村,西汊河桥头一家临街的五金店里,一位戴眼镜的长发女孩正拿着碗和勺给坐在轮椅上的中年男子喂饭。只见男子围着一条毛巾缓缓地嚼着饭菜,女孩则不时用纸巾给他擦着涎水。
女孩叫罗青云,今年27岁,云南省大理市巍山县南诏镇向阳村人。轮椅上的男子徐远植是她的继父,今年59岁。
罗青云小学毕业时,父亲因病去世,她与母亲罗阿佐相依为命。2010年年底,14岁的罗青云第一次见到徐远植。那时徐远植在云南打工,常大包小包买些东西去学校看她,鼓励她好好学习、与人相处。“他人很好,让我再次感受到缺失的父爱。”罗青云说。
后来母亲和徐远植结婚,两人回到徐远植的老家——湖北保康县两峪乡两峪村,开了家小五金店。罗青云因为要念书,仍跟着奶奶在云南生活。夫妻俩起早贪黑,把五金店经营得风生水起,还经常回云南看望罗青云和她奶奶。
可天有不测风云。2013年的一天下午,初中毕业赋闲在家的罗青云和奶奶在地里干活,突然接到母亲电话,说继父因脑出血中风正在住院治疗,母亲因为接了水电零工活,要挣钱筹医疗费,徐远植在医院没人照顾。
于是,罗青云收拾好衣物,二话不说便奔赴千里来到湖北保康县。没想到,这一来就是10年。
细伺候见证奇迹
两峪乡两峪村一组村民、罗青云的三妈张怀丽说,徐远植发病后,在乡卫生院观察了两三个小时一直昏迷,医生建议送到保康县的医院去,县医院诊断病情危重,必须送到襄阳市,“晚上6点多进手术室,到第二天凌晨3点多才下手术台,后来在ICU待了20多天才醒。”
就这样,徐远植在襄阳住院治疗了两个多月,当年腊月二十九转回保康县人民医院继续治疗。在这期间,罗青云来了。看到插着鼻导管、喉咙被切开无法吞咽和发声的继父,她只有一个想法:“把爸爸照顾好,感恩他对我们母女的爱。”
一开始,喂饭很艰难。“要把所有饭菜全搅碎,从鼻管里喂。有时喉咙里面卡痰,就用吸痰器把痰吸出来。”罗青云说,伺候病人,最考验人的耐心和意志。每天早上她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先帮爸爸洗脸,再去买早饭,买回来打碎后喂饭。药也是碾碎了溶到水里,再用针管打进去。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罗青云每天24小时守在徐远植的床前,为他擦洗身体,端屎倒尿,同病房的人都夸这个女儿有孝心。有一段时间,病中的徐远植心情不好,瘦得只有30多公斤,罗青云只有想方设法哄他开心。半年后,徐远植情绪好了,体重终于恢复到了60多公斤。
“是我连累了女儿。”罗阿佐心疼女儿,提出让女儿回家,请护工来照顾,却被罗青云拒绝了。“护工肯定没我照顾得好。”罗青云说,“最初爸爸在床上躺着,一点都不能动,慢慢地能自己翻身了,一天比一天好,我就感觉很值得。”
主治医生说,很多和徐远植一样的病人,一辈子都躺在床上,不能开口说话、不能翻身。徐远植慢慢能动,是件很神奇的事,“这离不开家属的精心照料。”
好孝心感动乡邻
采访中,罗青云一直叫徐远植“爸爸”。“爸爸的腰下完全瘫痪,切开气管后有8个月没发出一点声音。后来慢慢地,他能嗯嗯呀呀发声。”罗青云说,“那天我去我大姑家休息,我妈给我打电话说爸爸会发出声音了,能喊我妈‘阿佐’了,我感觉挺高兴的。”
经过一年多的住院治疗,徐远植的病情渐渐稳定,但落下了中风、瘫痪后遗症。高额的医疗费花光了夫妻俩所有积蓄,债台高筑。所以等徐远植病情好转,他们便出院回家疗养。
回家后,罗青云每天给徐远植洗衣做饭、喂饭喂水,换药擦身、洗脚泡脚、端屎倒尿。她还自学按摩,帮他舒展蜷缩的手臂和双腿。天气好时还用轮椅推着徐远植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搀扶着他走几步路。
罗青云所做的一切,乡亲们都看在眼里,直夸她是一个孝顺女儿,了不起!“我侄女对我小哥太好了。这个组合家庭的姑娘,一年四季天天给我小哥洗脸洗脚、端屎端尿,确实是个了不起的孩子。”罗青云的三妈张怀丽伸出大拇指。
除了照顾徐远植的饮食起居,罗青云还要看守店铺,母亲才能安心在外面打零工。“我有时出去做活,几天不回来,都是女儿在照顾。”罗阿佐提起女儿满是愧疚。
两峪村党支部书记李晓薇介绍,从17岁到27岁,罗青云十年如一日照顾瘫痪继父的事迹已成佳话,在四里八乡广为流传。村里为了照顾他们,也按政策为徐远植申请了低保。
据悉,曾有个男青年被罗青云的事迹感动,慕名前来结识。接触一段时间后,罗青云说要照顾瘫痪父亲,怕给男方增加负担,就婉拒了。后来,再有人帮她介绍对象时,她总会先说自己有个病重的父亲,要先接受父亲,关系才能更进一步。
如今,徐远植仍瘫痪在床,每年还需要不少医药费,一切开支全依靠罗青云的母亲安装水电、打零工,以及罗青云照看五金店来维持。“现在照顾爸爸,我不觉得苦。”罗青云语气坚定地说,“后爸也是爸,在他没好之前,我是不会放手的,哪怕照顾他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