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华
我的故乡三里店,在鄂西北古城安陆最北面,与古随国现随州市洛阳镇一河之隔。
三里店是一个古老集镇,靠山而建,南北长500多米,东西两排房子并向排列,中间便是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两边大部分是商户:日杂店、土产店、食品店、粮店、豆腐店、榨油坊、篾器铺、压面店、铁铺、理发店……现在,这里的街道建在塘堰和农田上面,比老街要宽很多。
放眼望去,三里店四周被大大小小的山包围,群山起伏,连绵不绝——这里属于大洪山余脉。
离三里老街最近的山,叫桥河山,可能因山脚下有一座古老石拱桥而得名。20世纪80年代初,石拱桥旁边修建了一座水泥桥,可以通行机动车辆,石拱桥与之并排很长一段时间。拱桥由青石垒砌而成,长满青苔,沧桑无言。遗憾的是,后来石拱桥被拆了。桥下一条小河,流向清水河水库,沿河东岸,几户柯姓人家靠山临河而居,房屋后面是呈近乎90度的山崖,险峻巍峨,密林丛生,遮天蔽日。
距三里店东北方向两三公里,是自由山,比桥河山还要高,但四面没有那么陡峭。有几条路通向山顶,整座山除矮小灌木外,不见大树。站在山顶,远处清水河水库尽收眼底,它像一块巨大的绢布缠绕在丘陵之间,阳光下波光粼粼,十分耀眼。
仙人垴山和自由山并排而立,相距两三公里,远远望去,山骨嶙峋,巍峨耸立。传说这里是仙人住过的风水宝地,或许这就是它叫“仙人垴”的原因吧。
三里店背后翻过一个崖子,就是梁畈村。梁畈村被四周群山围着,其中最高的就是乌鸦山。小时候,我和小伙伴经常去乌鸦山摘一种野生水果,我们叫它“乌桠”,一串串乌黑乌黑、酸酸甜甜的,和葡萄味道类似。这座山的名字,是不是因此而得名呢?
故乡最有名的山,当数太平山,因两山对峙,又名石门山。康熙年间《安陆县志》云:“太平山,距县城九十里,由石门入涧,缘马鬃岭而南,险峻不可方轨。”太平寨是安陆境内的最高点,和安陆最有名的白兆山相距15公里左右,遥遥相对,唐代诗仙李白“酒瘾安陆,蹉跎10年”的居住地,就在白兆山。太平寨筑于太平山顶,地势险要,为西晋张昌举兵起义的地方。
秋阳杲杲,我呼朋引伴爬太平寨山。但见山顶至今还保留有古寨残迹,古寨城墙四个方向也依稀能辨出城门模样,只是城门基本垮塌,一根城门石柱兀立在那里。听附近的老人们讲,过去太平寨用石头建造的古建筑不下百间,规模庞大。遗憾的是,千年的风雨已经将这里的历史冲刷无遗,仅存野草中的残垣断壁。山风呼啸而过,似乎向我们诉说着太平寨的千年历史。
静立远眺,儿时穿梭在家乡山岭之间的快乐让我回味,满目秋色更是惹人醉,醉得我一时兴起,拿起手机敲下几行字:“攒够春红/攒满夏熟/用秋收的五谷/借来诗仙遗留下来的老酒/就着桂香/勾调一壶醇醪/一起喝醉整个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