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艳
错落的瓦屋,湛蓝的天空,炊烟袅袅,小鸟啁啾,孩子的欢笑声,洇染成了一幅美妙的乡村风景画。
清晨,老农一手扶着肩托的犁铧,一手牵着老黄牛慢悠悠地走在山谷的小道上。牛一见沾了露珠的嫩草不禁心花怒放,伸出老长的脖子,美滋滋地品尝着。老农拿起腰间别着的旱烟袋,摸索出自家种的烟叶子,用一双粗糙大手掐成长短相间的烟条摁在烟勺里,然后掏出口袋里的火柴沿侧面划出光亮的火焰,烟条冒出红红的星光。老农坐在大石头上悠闲地抽着烟,老黄牛则吃得嘴角白沫飞溅。
稍许,老农起身了,对老黄牛说:“该赶工了。”一手解开了腰间的鞭子,作势要打的模样,那只老黄牛立马停止了咀嚼,扬起了脖子,迈动了四腿,“铛铛”,铃声响彻了山谷。
临近中午,老农的汗珠浸湿了全身,他背靠大树歇起了阴凉,用眼瞅着家的方向。他家的妇人正在引燃一堆柴火,一股股淡白、浅蓝的炊烟缓缓地升向天空。他猜想,自己的婆娘会不会拿上家里剩下的那点儿苞谷酒下饭?想着想着,嘴角上扬。
雨天,是上天赐给庄稼人难得的清闲,男人们找出渔网,用手中特制的梭子快速地补网,以期待下次能捕到河中的大鱼。女人们坐在堂屋里安静地纳鞋,小孩子们则趴在母亲的膝上听她讲《哪吒闹海》的故事。在乡村孩子的眼里,母亲很神奇,她的头发是天然的润滑油,针涩了,但见母亲手臂上扬,在自己头皮上轻轻地滑拉两下,针再穿透鞋底就变得顺畅了。
黄昏,雨停了,门前的蛙经过雨的洗礼,呱呱的欢叫声更响更脆了,惹得孩子们耐不住寂寞,纷纷光着小脚丫到塘里去采荷叶、剥莲蓬,惹得大人们佯装生气:“我的小祖宗哎!吃多少采多少,别糟蹋了,不然藕长不大了!”这画面,俨然就像辛弃疾笔下的场景:“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瓦屋是庄户人家温情的庇护所,炊烟是村庄的灵魂,劳作的人们哼着小调,徜徉在四季更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