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国弼

晚上，我和她看着一部夫妻互称“孩子他爸”“孩子他妈”的电影，不由想起发生在我们之间的一些有趣的往事。

她的脑袋很灵光，说话幽默风趣，还爱占点我的小便宜。她比我小许多，却常常像是我的姐姐和母亲。我有时说错了话，或是做错了事，她情急时，对我总是冒出“你这个伢”这样的口头禅。

她生性活泼，有时爱找事开心。以前，她养了一对大白鹅，对她十分温顺。而我就没有她那么幸运。有一次，她让我做了一件过后才知道白鹅不喜欢的事情，所以遭到两只鹅的攻击，追着我啄，令她在一旁“咯咯”大笑。但见她只作出了一个手势，两只鹅就回到她的身边，把头依偎在她的怀里。她得意地对我做了个鬼脸，那意思分明在说：你若对我不好，我就放鹅咬你。我明白了，她是在寻我开心呢。

我和她都是教师，组成了一个既传统而又带点浪漫色彩的家庭。我们从来没有叫过对方的姓名，没孩子时，叫着“你”，在外人面前也只是“他”或“她”，可以说是传统到家了。

有了孩子后，我们的互相称谓改成了“你的爸爸”“你的妈妈”。“我又上当了”这件事，就出在我俩互相这样称呼之后。

那是在四十年前，正是夫妻情爱浓烈的时光。那天中午，我下班回家，见大门开着，知道她在家，便照着已经习惯的叫法，冲家里喊道：“你的妈妈呢？”

“你的妈妈在这里！”她拍打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笑嘻嘻地回答。

得，我又上当了！她又占我便宜了。

看着我的一副傻模样，她开心地笑弯了腰。我随后也笑了起来。

如今我都八十有三了，说起这些往日的趣事，我和她都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