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红
清晨,猫又在阳台外面叫了。
喵呜,喵呜,尾音拖得很长,如同一个调皮的孩子在外面玩了很长时间,肚子饿了回家向父母讨要吃的。
我听到隔壁房里儿子从床上起身了。他到厨房冰箱里端出一盆昨天我们没吃完的豆角炒肉,走到阳台上,打开纱窗,用筷子从豆角里捡出一小块一小块的肉,小心地放在阳台外的防盗网上的木板上。那只黑白相间的猫忽闪着大眼睛,急不可耐地把鼻子伸过来,胡须碰了碰,就一口衔住,嚼了起来。整个猫身子弓了起来,头歪在一边,牙齿使劲地咬,鼻子里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儿子细心地拣开猫不喜欢吃的辣椒、大蒜等,继续从盘子里找出肉来,再轻轻地放在猫的旁边。看到盘子里的肉都没有了,猫正吃得香,他拿出手机,选了一个合适的角度,在晨曦中为猫拍了一张照片。
几个星期以前,在满是爬山虎和蔷薇花的阳台上,这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猫就蹲在绿叶和红花之中。它毛色杂乱,眼神散乱。儿子第一次见到它时,随手拣出了我们吃剩下的鱼骨头喂给它,可能是饿坏了,它来者不拒,就大嚼起来。从那以后,猫每天清早总会蹲在阳台上,只要听到我们家里有人起床有动静了,就喵呜喵呜地叫。儿子也必定起床,在冰箱里找一些吃的给他。我每天中午在单位食堂里吃饭,也会带一些吃剩的肉和鱼回来。这些天这只猫明显精神多了,长长的胡须上下抖动,正惬意地享受着儿子给它的馈赠。
其实身高180厘米、体重90公斤的儿子,从小就不喜欢猫啊狗的,小时候被狗咬过,心里有了阴影吧。但他对这只花猫不再像以前那样排斥,每天都会细心地照顾这只猫,给吃的,给水喝,给它拍照。不知道他的热情能持续多久呢?
猫吃完了,用爪子抹了抹脸,又用舌头舔了舔,顺着防盗网的铁栏杆,走到下面的空调外机上,回头看了看儿子,一下子就隐没在植物的叶子中了。我和儿子都不知道它到哪里去,它的窝到底在哪里。但我们知道,明天它还会来。